Friday, March 28, 2008

我與豬血糕伯

大家不是說寫Essays,最重要的就是把自己從小到大成長的過程reply一次,找出影響你、塑造你的人、事、物

那天回到了小五到大二居住的老房子看看,街道上的景物沒有什麼改變,只是又更蒼老了一些,雙腳四處亂繞,思緒也是,然而漫無邊際的思緒卻被前方的一個小攤位給拉回了,我掉入好久好久未曾想起但卻又鮮明異常的回憶裡

是的,巷子斜對角那攤豬血榚,二十多年了,是從小吃到大的
小隻十五、大隻二十,記憶中大慨只調整過一次
豬血糕蒸得很透,咬勁十足,黏度也很夠,淋上丫伯特製的紅醬汁,甜甜辣辣的,我總是叫丫伯多幫我沾點花生粉和香菜

丫伯也很了我們這些小毛頭小小的貪婪,一隻豬血糕最後膨脹一倍有餘,滿滿都是花生粉和香菜,多到每次咬豬血糕的時候都會被花生粉嗆到

攤子的位置一直都固定在那個角落,大馬路旁的一扇有點斑駁紅色木門的左前方
我習慣約四、五點左右跑去買豬血糕,有時放學回家的路上買,有時回家脫下制服後再跑去買,每次一定買二隻大的,超幸福

丫伯很喜歡跟來買豬血糕的小孩聊天,每次聊的都是學校裡的事
今天老師上什麼啊、要多念點書啊…這種之類的
同樣的問題爸媽老師也不斷叮嚀過我,不知道為什麼就比較能夠聽豬血糕伯伯的話,也許那時是害怕不聽話,就沒滿滿的花生粉可以吃了吧

丫伯約莫五、六十多了,臉上總是整理的乾淨,一點小鬍渣都沒有,背有點佝僂,帶點外省老兵的口音,吃飯時間都很晚,用的都是那種白鐵便當盒,好像每次都有「玻璃菜」,說話速度很快,可是我都聽得懂

丫伯偶爾也會跟我們聊點時事,說政府應該怎麼樣啦,人民生活越來越苦啊…講到後來有時會突然閉口不說,然後一開口又是開始問我們學校老師都教什麼啊

後來,搬了家,也就再也沒去吃豬血糕了,豬血糕丫伯也被我暫時塵封在記憶的抽屜裡,只有在吃別的地方賣的難吃豬血糕時,才偶爾會想起曾有這麼個特殊又平凡的人,一直用自己的方式在努力在奉獻

幾個禮拜前,又走到他那個攤子前,我看著他的攤子,嗯…蒸豬血糕籠子變大也換新了,我看著他,伯伯又在吃他的午餐,我看了手機上的時間,3:20 p.m. 一切就是這麼熟悉,什麼都沒變,彷彿只有我長大了

「丫伯,二隻大的豬血糕」。我給他一個有點撒驕的微笑

丫伯看了我一眼,是不認得我的,慢慢放下手上的便當盒,打開蒸籠,香噴噴的蒸氣一下包覆我的臉,我大口的吸了一口,氣味還是一樣嘛,我佩服的想

「你知道國文課本第一課是什麼嗎?」當我還在陶醉豬血糕蒸氣中,丫伯冷不防就丟出這個問題,

「啊…啊…啊…是………國歌?」我嚇傻了,我像犯了錯祈求原諒的小孩一樣戰戰競競的回答

「不是,是校訓,現在的校訓是什麼你知道嗎?」
這這這…有全國統一的校訓嗎?從小到大光我念的學校校訓就都不一樣了,是那個學校的校訓這麼偉大可以編入國文課本,還是第一課

「我…我…不知道」我投降了,支支唔唔地回答丫伯

丫伯笑了笑,用力地把豬血糕丟進花生粉盒子裡,滿滿用力地正反壓了三下,然後問我「香菜要不要?」

我用力地點點頭「要…要很多」

付了錢,回到車上,咬著遣忘許久的豬血糕,看著我前方不遠又開始吃起便當的豬血糕丫伯

What matters you the most?

我開始考慮要不要寫我與豬血糕丫伯的故事

1 comment:

Unknown said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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